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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前的周子歸,見不得我受半點委屈,更不會主動給我委屈受。
現(xiàn)在卻揪著不屬于我的錯處,要我道歉。
生氣是真的,難過也是真的。
我開口問“憑什么”,可伴隨著這句話涌出的,不是想象中的霸氣,而是止不住的淚水。
只因我的出現(xiàn),只因我拂落了她手中的東西,這便能嚇到她?
若她膽子當(dāng)真這么小,就不該明知我會生氣,還要貼到周子歸身邊。
之前周子歸明明對這些手段敏銳的很。
也許他是真的喜歡這個名喚鶯鶯的女子。
周子歸冷眼瞧著我,沒有半分動容。
鶯鶯眼眶紅了,他心疼不已,我淚如泉涌,他袖手旁觀。
我咬了咬唇,忽然覺得自己站在這里有些多余。
轉(zhuǎn)身抬腳,我向著將軍府的方向走去。
身后,鶯鶯的茶言茶語和周子歸的安慰聲混在一起,似是隨了我一路,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。
回到府中,我獨自吃了些冷飯,剩下的吩咐下人統(tǒng)統(tǒng)倒掉。
有小廝遞給我?guī)讖堎R詞和幾份賀禮,是京中要好的婦人所贈。
往年周子歸在時,我的生辰他都會大辦特辦,像是個十分重要的節(jié)日一般。
這幾年他在外戍守,我嫌那些流程繁瑣,便也沒太惹眼。
幾人都盼著今年他歸來再次辦宴,好讓大家聚聚。
我吩咐下人一一回謝,只說今年周子歸回來的匆忙,來不及宴請,大家來年再聚。
我想了很多事,想了很久。
有關(guān)我和周子歸,還有我們之間的感情。
直覺告訴我,我們可能沒辦法像當(dāng)初說好的那樣,一生一世一雙人了。
不知何時,面淅淅瀝瀝下起了雨。
沒過多久,我便伴著雨聲沉沉睡去。
被推門聲吵醒時,莫約是四更天。
我向來淺眠,睜眼便看見周子歸站在榻前,渾身濕透的看著我。
我不想同他講話,索性背過身去。
他徑自換了套干凈的衣衫,坐到我身邊推了推我的肩。
“還在置氣?”
“沒有?!?br>
“你都沒有給我留飯菜?!?br>
“冷掉的飯菜,留它做什么?將軍要是想吃,大可以叫廚房做份熱的。況且,我也不知將軍會不會在外同旁人一起用膳?!?br>
周子歸沉默不語。
我便知道,我猜對了。
半晌,他又道:“你就是生氣了?!?br>
他的語氣十分篤定,可能是源于他自信的覺得,他足夠了解我。
我翻過身,定定看著他。
“將軍到底想說什么?”
周子歸愣了一瞬,看向我的眼神中滿是訝異,仿佛在打量一個陌生人。
從前,我或會委屈哭訴,或會大發(fā)脾氣。
總歸不會像現(xiàn)在這般,不冷不熱的晾著他。
句句有回應(yīng),字字是疏離。
我第一次從周子歸臉上看到了慌亂,印象中,我無論做出怎樣的事,說出怎樣的話,他總能氣定神閑的做出反應(yīng),將我拿捏。
我忽然明白,那不是他能拿捏的住我,而是我害怕失去他,甘愿被他拿捏。
而現(xiàn)在,一旦我什么都不怕了,他便也無可奈何了。
片刻之后,他才囁嚅著開口解釋。
“芙安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......”
我打斷他的話。
“周子歸,我只問你,昨日你與我說回稟至戌時,是否也是同那鶯鶯在外閑逛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