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
這晚,裴纓沒有回來。
我將自己的物品全部清空后,才發(fā)現(xiàn)自己大腿被劃了一道很深的口子。
是裴纓剛才撒潑時弄傷的。
為了避免感染,我草草地止了血,準(zhǔn)備去醫(yī)院消毒包扎。
可當(dāng)我到了地下室,才發(fā)現(xiàn)車子被裴纓開走了。
車庫里只剩下,裴纓剛買的冰莓色的法拉利。
我想著暫用她的車去醫(yī)院。
不想,車門一打開,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腥臭味,嗆得我?guī)缀鯚o法呼吸!
只見車?yán)镆黄墙?,不明的白色液體沾的到處都是!
原本掛在車頭的合照更是被碾碎,隨意地扔在角落。
我才知道明白裴纓為什么不開自己的車。
撿起車底的照片。
照片上,裴纓站在法拉利前。
一手撐著車頭,一手環(huán)在我的腰間。
紅唇齒白,笑得格外明媚。
這是我與裴纓提車時拍的。
我記得她當(dāng)時還喊了句“面包與愛情皆得,我裴纓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。”
往事重現(xiàn),她興奮的聲音依稀在我耳畔回響。
可當(dāng)余音散去時,依然物是人非。
合照上,我的頭像被摘掉,身上更被打上大大的叉。
我知道這是柳閔在跟我示威。
但這都不重要了,反正明天我就要回國。
屆時,他們想怎么深愛都行!
當(dāng)前最要緊的是趕緊去醫(yī)院。
看著一片狼藉的車,我有些不想上車。
但凌晨四點的郊區(qū)根本打不到車,而我大腿上的紗布也已然開始滲血。
迫于無奈,我只能將駕駛座清理出來。
忍著這惡心的味道,開上一路。
等到醫(yī)院時,天光初曉。
我拖著滿是血跡的腿艱難地走上臺階。
迎面卻撞上攙著柳閔出來的裴纓。
“你怎么在這?”
不等我回答, 柳閔往裴纓身后縮了縮。
搶先開口。
“我跟裴纓姐姐真的沒有什么,她只是看我出了車禍,所以特意來照顧我。”
柳閔抬起手,伸到我面前。
光滑的手臂上連個血跡都沒有,頂多是幾道小劃痕。
“你所謂的車禍就這?怎么,你是跟玩具車撞上了?”
我忍著腿上的疼痛,諷刺地問他。
然而柳閔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樣,拉著裴纓的衣袖,淚眼汪汪。
“裴纓姐姐,我都沒說什么,你看飛哥他……”
心頭肉眉頭一皺,裴纓瞬間心疼壞了。
“許飛你鬧夠了沒,柳閔是為了送我回家才被路過的自行車撞到,你做什么這樣陰陽他!”
“趕緊道歉!否則別怪我斷掉你的卡!“”
裴纓一臉陰沉地指著我,言語里滿是不容拒絕的威脅。
我扯了扯嘴角,小腿上的痛意愈發(fā)明顯。
我甚至能感受到被血浸濕的褲子,已經(jīng)黏在了我的皮肉上。
“罷了裴纓姐姐,飛哥不愿意道歉,我們就不要強(qiáng)迫他了?!?br>“畢竟他只是關(guān)心則亂,才會匆匆忙忙地趕到醫(yī)院?!?br>“你看,為了接你,他都把你的法拉利開來了呢?!?br>柳閔伸出一根手指,輕輕指向我身后。
裴纓臉色瞬間煞白。
畢竟車?yán)锸鞘裁磮鼍?,大家都一清二楚?br>“為了抓到我的把柄,你甚至不辭辛苦,把證據(jù)都開來?!”
裴纓煞白的臉頰逐漸發(fā)紅,看向我的目光盡是憤怒,可明明做錯事的是她。
但現(xiàn)在我也沒力氣掰扯,只想趕緊去找護(hù)士。
然而柳閔不愿放過我,扯著裴纓的衣角,面不改色地扯謊。
“那些白色痕跡是我喝牛奶時不小心灑的?!?br>“哥哥你可千萬別誤會~”
裴纓頻頻點頭。
“柳閔說得沒錯,那只是意外。”
兩個人自說自話,將我當(dāng)作傻子一樣的敷衍。
然而我已經(jīng)沒有耐心聽他們扯淡。
推開面前的人,便從他們之間穿過。
或是從來沒被我這么粗暴地對待過,裴纓一愣。
心底好像有什么東西流失了。
快步跟了上來,猛地抓住我的衣袖。
“許飛,你這是什么態(tài)度,柳閔都已經(jīng)解釋了,我們沒什么!”
我被這么一拉,小腿處的傷口瞬間與衣料狠狠地摩擦了起來。
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。
這時,裴纓才注意到,我順著褲腳滴下的血跡。
“這是怎么回事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