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咚咚咚！”
李院長輕輕敲門。
“進……進來！”
產(chǎn)婦的聲音有些沙啞。
聞言，李院長推開大門。
眾人依次入內(nèi)。
此時，病房內(nèi)一共有四人：產(chǎn)婦母子、李醫(yī)生以及一名女護士。
男嬰躺在母親旁邊，已經(jīng)睡著了。
“這位就是產(chǎn)婦吧？”
王局長走近病床，輕聲問道。
聞言，李院長連忙點頭：“是的，她叫陳小琴，三天前單獨入的院，期間沒有任何家屬朋友陪伴。小琴同志，這位是我市衛(wèi)生局的領(lǐng)導——王局長。”
李院長開口介紹道，聲音壓得很低，生怕吵醒了熟睡中的嬰兒。
“陳小琴同志，你好。我代表市衛(wèi)生局，前來看望你?！?br>
王局長微笑開口，聲音同樣很輕。
“領(lǐng)導，您好，您好。”
產(chǎn)婦受寵若驚，掙扎著，想要坐起來行禮。
“別動！小心吵醒孩子?！?br>
王局長連忙止住，隨后，輕聲開口問道：“陳小琴同志，你的丈夫和家人呢？為什么沒來醫(yī)院陪你？”
此話一出，陳小琴滿臉哀傷，瞬間低下頭去。
“我……我沒有丈夫，也沒有家人?！?br>
什么？！
眾人集體驚愕。
甚至連李院長與李醫(yī)生也詫異萬分。
他們之前一直關(guān)注嬰兒，沒來得及詢問產(chǎn)婦的具體情況。
“小琴同志，你說你沒丈夫，那這個孩子是怎么來的？”
李院長開口問道。
聞言，陳小琴一直低著頭，沉默不語。
似乎她有什么難隱之事。
看到這份情況，王局長向后招了招手。
秘書立刻走上前來。
王局長對其悄悄耳語兩句，秘書點頭，隨即轉(zhuǎn)身，快步離開特護病房。
……
五分鐘后。
江南市工安局接到了來自醫(yī)療衛(wèi)生系統(tǒng)的電話。
半小時后。
秘書回來了。
此時，陳小琴已經(jīng)睡覺了。
除一名女護士在里面陪護外，其他人全都在外等候。
無人離開，一個也沒有。
“領(lǐng)導，有點特殊情況。”
秘書跑過來，低聲道。
王局長點頭：“你直接說！”
“是！工安那邊查了陳小琴的戶籍檔案，她今年21歲，戶口在我市紅蘋果福利院?！?br>
王局長：“？？？”
李院長：“？？？”
李醫(yī)生等人：“？？？”
看到眾人一臉問號，秘書補充解釋道：“紅蘋果福利院是孤兒院，陳小琴是一名孤兒?！?br>
此話一出，全場啞然。
沒想到這個年輕的產(chǎn)婦，身世這般凄慘。
“不，領(lǐng)導。還有更凄慘的……”
秘書再次開口，壓低聲音道：“工安那邊還查了陳小琴的婚姻狀況，她未婚?！?br>
“什么？未婚生子？這是被男人拋棄了，還是被男人欺騙了？”
作為現(xiàn)場唯一女性，李醫(yī)生憤怒至極，當場發(fā)出質(zhì)問。
聞言，眾人也紛紛看著秘書，想要知道確切答案。
面對全場目光，秘書搖搖頭：“時間太短，工安那邊還沒有去查?！?br>
聽到這話，王局長開口：“小何，你親自跑一趟工安局，請他們幫忙查一查?！?br>
“是！”
秘書應(yīng)諾，準備離去。
就在這時。
“等等！”
王局再次開口，叫住他：“算了，先不麻煩工安系統(tǒng)的同志們。先等嬰兒睡醒再說。”
這話的意思非常簡單。
哪怕李院長拿畢生榮譽起誓，哪怕醫(yī)院多人親眼目睹，王局長也不敢相信這個“故事”。
他要親眼看見、親耳聽見，才算數(shù)。
如果事情為真，那么……
“本人或許可以更進一步了。”
王局長在心里默默想道，隨后找了個座位坐下，慢慢等候。
其他人也不想走，跟著坐下等待。
時間飛速過去。
一小時，三小時，五小時……
夕陽西下。
晚霞撒滿人間，給人民醫(yī)院披上了一層七彩霞衣……
突然。
嬰兒的啼哭聲從特護病房內(nèi)傳出。
“哇——哇——”
聲音稚嫩而洪亮。
醒了？
嬰兒醒了？
王局大喜過望，立即起身，如同一只兔子般，沖進病房。
其他人趕緊跟上。
當眾人進入病房的那一刻，啼哭聲又停了。
緊接著，男嬰張口，吐出稚嫩的“嬰語”：“馬馬，額，額，乃，乃……”
嘶！?。?br>
王局長當場倒退半步，臉上一片駭然。
而在其身后，許科長瞪大了雙眼，嘴巴更是張成了“O”形。
震驚！
震撼！
難以想象的情緒，猶如深海巨浪，兇猛地拍打著許科長的心靈。
并且一浪接著一浪，滔滔不絕，連綿不斷。
“臥槽，這，這，這……”
許科長驚呆了，驚得說不出話來。
一個剛出生的嬰兒，竟然會說話，還能“準確”地表達出自己的想法……
老天爺，你是在和世人開玩笑嗎？
上帝啊，你踏馬是不是瘋啦？
此時此刻，許科長感覺自己的畢生所學，完全就是一堆垃圾。
他的三觀已經(jīng)碎了。
他的認知都被顛覆了。
現(xiàn)在還用得著“對峙”嗎？現(xiàn)在還用得著“打假”嗎？
不，不用了，一切都用不著了。
只此一個畫面，一句“嬰語”，便足以說明一切。
“神……神跡啊……”
許科長發(fā)出了由衷的感嘆。
他的身體搖搖晃晃著，似乎快要癱倒在地。
這時。
李院長上前一步，托住了他的身體。
“謝……謝謝。”
許科長捂著胸口道謝，聲音都在發(fā)顫。
“不必客氣，許科長，當時我也震驚極了。”
李院長微笑安慰道。
說完，他轉(zhuǎn)頭看向王局長。
其他人也齊齊轉(zhuǎn)頭，看向了衛(wèi)生局領(lǐng)導。
在全場矚目中，王局長深吸一口氣，從口袋里掏出一枚手機，然后快速按鍵，快速撥號……
頃刻間。
江南省府辦公廳的號碼便已按完。
王局長移動大拇指，準備將此號碼撥出……
忽然。
不知為何，王局長改變了主意，直接將剛才的號碼全部刪除掉，再將手機重新裝回口袋。
隨即，他直接轉(zhuǎn)身，看向眾人，臉色無比森然：
“諸位，今天的一切皆為機密。你們接下來，不準再和任何人提起此事。如果誰敢亂講話，我‘王為民’在此發(fā)誓，一定扒了他的皮?！?br>
聲音低沉，帶著毫不掩飾的威脅。
這，是江南醫(yī)療衛(wèi)生系統(tǒng)一把手的底氣。
在場所有人，有一個算一個，通通都在他的管轄范圍內(nèi)。
聞言，眾人齊齊低頭。
“是，領(lǐng)導！”
“是，王局長！”
得到答復(fù)，王局轉(zhuǎn)頭，看向自己的秘書：“小何，你親自跑一趟工安局，查查剛才那件事。借口你自己找，注意保密?！?br>
“明白，我馬上去！”
秘書立即轉(zhuǎn)身，匆匆跑出病房。
待其走后，王局長揮了揮手：“行了，別擠在這里了，大家都回去上班吧?！?br>
聞言，醫(yī)生護士們趕緊離開病房，跑得飛快。
不過李院長與許科長并沒有走。
王局長瞬間轉(zhuǎn)頭，死死盯著李院長，臉色格外陰沉。
感受到這份陰沉的目光，李院長忽然冷冷一笑，道：
“王局，我也想進步！”
此話一出，王局當場大怒：“李海忠，你踏馬……”
李院長立刻抬手而起，止住他的大罵：“王局，出去單獨聊聊如何？”
王局：“……”
靜！
死一般的寂靜。
沉甸甸的氣氛，仿若泰山，壓得許科長幾乎喘不過氣來。
冥冥中。
他感覺兩人的交鋒背后，似乎隱藏著某種巨大的利益。
只是，目前的自己完全理解不了。
……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