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和房羽沁接觸,我心中的感慨越深。她有著所有年輕女子的美好,總能讓我想起我的少女時代。
那時我還沒有嫁給齊思修,我的阿茲阿娘阿哥也還在。
我還記得那日是元宵節(jié),是我來王城的第一個節(jié)日。阿哥帶著我去看花燈,可是人太多了,我和阿哥被人群?沖散了。
那時我十三歲,不熟悉安城又是晚上,找不到回家的路,就蹲在街邊哭。
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淚眼蒙隴中看到一個戴著銀色面具的少年蹲下來和我平視,問:“和家人走失了嗎?”面具上兩個立起來的小貓耳朵沖淡了他周身散發(fā)出來的冷淡。
我使勁點(diǎn)頭,我說:“哥哥,我叫季景,小字年年,我阿爹叫季澤天,我阿娘叫韓泉泉,我阿哥叫季和,我和阿哥走散了,我也找不到家?!?
少年啞然失笑,輕聲道:“小姑娘,下次可不要隨便告訴一個陌生人你和家人的名字?!?
我不解:“可是我不告訴你,你怎么幫我找?”
“倒也是?!鄙倌昀艺酒饋?,他吩咐站在一邊的一個青年道,“季將軍的女兒,帶她回去吧?!?
我抹了—把眼淚,驚訝道:“你識得我阿茲?”
“季將軍是大英雄,天下誰人不識?!鄙倌瓿覔]手,聲音里帶著濃濃的笑意,“回家去吧,小姑娘?!?
我呆呆地看著他,他站在昏黃的燈火下,好像為他鍍了一層光。
“哦哦,謝謝哥哥?!蔽椅孀⌒乜?,不明白為什么心跳的這么厲害。
那個青年把我?guī)У礁饩拖Я?,若不是臉上還有眼淚干涸后的黏糊感,我都懷疑今天沒有出門。
再次見到那副面具是在我十五歲那年,枝金大街上不經(jīng)意的一瞥,便看到人群中那個早已在我腦海勾勒千萬遍的小貓耳朵面具。
我顧不得和阿娘挑選首飾,立馬沖進(jìn)了人群里,在快要跑到他身邊時又立馬停下來,慢慢走到他面前假裝偶遇,“哥哥,好巧啊?!?
好像我們真的很有緣分,真的只是碰巧遇到,而不是我苦苦尋了他兩年卻了無音訊。
他摘下面具,露出一張好看的臉,微微挑高一邊眉頭詫異道:“現(xiàn)在的小姑娘都時興這樣打招呼嗎?”
兩年了,我早已不記得他的聲音。
我甚至不知道他長什么樣。
可看到面具的那—刻我的心還是狂跳了起來。
可是,他好像不記得我了。
不過沒關(guān)系,我們可以重新認(rèn)識。
“我叫季景,小字年年,我阿爹叫季澤天,我阿娘叫韓泉泉,我阿哥叫季和,家住臨淄巷。”我早已不是那個剛到安城的小姑娘了,這兩年我踏遍了安城大街小巷。
他疑惑地看了我一小會兒突然輕笑出聲,緩緩道:“哪有小姑娘一上來就自報家門的?”
我垂下頭小心翼翼回他:“我也不想的,可是你不記得.…....”
“主子!主子!”不遠(yuǎn)處傳來的一個聲音打斷了我的話,面前的少年立馬戴上面具,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。
“我叫齊思修?!彼终裘婢?,我看到他修長瑩白的手指小心地繞過我額前的碎發(fā)把面具戴到我臉上,“好了小姑娘,天色已經(jīng)不早了,早點(diǎn)回家?!闭f完之后他快速離開了。
這是我和齊思修第一次見面。
我握著面具邊緣的手微微顫抖,還記得兩年前,阿哥知道了這件事后一直說我喜歡的可能是個面具,我說我喜歡的是面具下的那個人。他又問我如果面具下的是個丑八怪呢,我沉默了許久,開始懷疑自己,難不成我真的喜歡的是面具?
我松了好大一口氣,還好他不是個丑八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