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厲氏集團,秦助理恭敬的在前面引路:“夫人,厲總等您有一會兒了。”
莫蘭點點頭,跟著秦助理上了電梯。
秦助理敲開總裁辦公室的門后,莫蘭不小心絆了一下。
原本就從板凳上跌了下來,腳腕有些腫,如今又絆了一下,莫蘭重心不穩(wěn)地向前倒去,卻落入一個寬厚的胸膛。
她抬眼望去,發(fā)現(xiàn)厲薄欽正面色不霽地望著她。
她忘了,這人有著嚴重的潔癖,而自己剛剛還在打掃衛(wèi)生,身上的味道一定不太好聞。
“抱歉。”莫蘭疏離的拉開兩人的距離,沒發(fā)現(xiàn)厲薄欽盯著她紅腫的腳腕神色一暗。
她垂眸間,厲薄欽招手揮來秦助理,耳語了幾句后,秦助理點了點頭。
“離婚協(xié)議,還有什么要商議的?”莫蘭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,就算不愛了,可厲薄欽身上的壓迫感還是讓人無法忽視。
厲薄欽轉(zhuǎn)身進了辦公室:“進來談。”
莫蘭冷冷地望了他一眼,厲薄欽還是這種高高在上的姿態(tài),完美,冷靜,無情。
她剛邁進辦公室,秦助理便識趣地關(guān)上門。
“坐。”
莫蘭習慣性順從的在厲薄欽對面坐下。
看著面前的房產(chǎn)轉(zhuǎn)讓合同,莫蘭微微有些驚訝。
“離婚協(xié)議你沒打印的話,我?guī)砹恕?rdquo;莫蘭從包里掏出早就打印好的協(xié)議。
剛想遞給厲薄欽一份,就被他骨節(jié)分明的大手按住。
莫蘭一怔,下一秒離婚協(xié)議被她重新推到厲薄欽面前。
厲薄欽瞇起眼,喉間發(fā)出一陣冷笑:“離婚?”
他盯著面前一如既往順從乖巧的妻子,覺得有什么東西已經(jīng)悄然變了。
那雙烏黑的瞳孔里藏了他看不透的情緒,厲薄欽有那么一瞬間感到事情似乎有些失控。
“我不是讓你來談離婚的。”厲薄欽啟唇,微微上揚的音調(diào),顯示了他此刻的不悅。
“那你是......”莫蘭瞇著雙眼,姣好的面容透著一絲冷意。
“離婚?我同意了?”厲薄欽挑眉。
“厲總說笑了。我好像有權(quán)提出離婚”。莫蘭臉上掛著笑,眼中卻沒有厲薄欽的影子。
厲薄欽皺了一下眉,心情莫名的煩躁。
厲薄欽從未想過與莫蘭的婚姻會走到如今這一步。
他花了幾年的時間接受了自己的人生中有了莫蘭這么一個女人,甚至允許她生下自己的孩子。
自綁架事件起,他本打算好好補償自己這位妻子,已經(jīng)選好了幾套房子就等著她挑選。
只是沒想到,這位平時連說話都不大聲的妻子,如今敢把離婚協(xié)議摔在他面前。
“真想離婚?”
“最好今天就能去民政局扯證。”莫蘭受夠了。
“好。”厲薄欽看著她隱忍攥近的小手,不禁反應過來:自己在煩躁什么?
他不清楚。
“是同意離婚?還是同意立刻去扯證?”不知是不是錯覺,莫蘭感覺男人身上的戾氣消散了不少。
“離婚可以,但是離婚協(xié)議不能現(xiàn)在簽。”他顰著眉瞥了莫蘭一眼:“厲氏剛剛穩(wěn)定,我不能拿公司的前途開玩笑。”
“厲氏動蕩,好像與我無關(guān)吧?”莫蘭淡然道。
從前她愛厲薄欽,厲氏也是她的命。如今這樣,厲氏對她無關(guān)緊要。
“我會給你補償。”厲薄欽臉色陰翳。
“好,我要三百萬。”莫蘭想著母親的天價醫(yī)療費,雖然公司剛穩(wěn)定,她這么要價也在厲氏的承受范圍。
“可以。三個月。”厲薄欽說了個期限:“對外我們依舊是夫妻,三個月后便離婚。”
“好。”
她本來以為厲薄欽該是巴不得明天就去離婚。
沒想到還要再等三個月。
不過她等厲薄欽的心都等了三年,也不差這三個月了,況且還能拿錢給母親治病,何樂而不為。
離開辦公室時,莫蘭碰到打算敲門的秦助理。
“夫人,這就走了?”
“嗯。”莫蘭點點頭。
“那正好,夫人拿著。”秦助理遞過來一瓶紅花油。
“這是......”莫蘭接過。
秦助理看了一眼辦公室里正襟危坐的男人,指了指莫蘭的腳腕。
“是厲......是我,是我看到了夫人受傷了,擦擦吧。”
“多謝。”莫蘭謝過。
她出了公司,回公寓睡了一覺。打算第二天就去主宅收拾自己的行李。
順便帶走床頭柜這些年她做化妝師存的錢。
在東南亞養(yǎng)病的母親沒有經(jīng)濟來源,如今也快到這也就是為什么,盡管她再也不想和厲薄欽有牽扯,卻還是為了財產(chǎn)分配去了公司商談。
第二天回到主宅,管家開門恭恭敬敬的叫了她一聲夫人。
她沉默不語的上樓走向客臥。
結(jié)婚以來,除了那幾晚同房的時候,厲薄欽都與她分房睡。
莫蘭走進客臥,只收拾出一皮箱的東西。
里面是幾件衣服和銀行卡。其他的她什么也沒帶,她不想帶任何有關(guān)厲薄欽東西離開。
她拉著行李箱走過主臥時,莫蘭想到自己有東西落在厲薄欽房間了。
猶豫了半晌,她還是推開了主臥的門。
厲薄欽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屋子這些年來都是莫蘭收拾的。
她知道厲薄欽的潔癖很嚴重。
每次她都小心翼翼的將衣物洗過幾遍,桌子柜子也消毒殺菌后才放心。
她這么做也不過是因為在東南亞,那個滿身傷的少年擋在她面前的時候,她動心了。
所以她被莫家人接回京城見到厲薄欽那一剎那,就認出了這個在東南亞與她同甘共苦的少年。
替嫁,她甘之如飴。
可惜,厲薄欽并未認出她。
這場婚姻,也在三年后走到了盡頭。
“誰在我房間里?”門外傳來厲薄欽的聲音。
他怎么會這個時候回來?平時這個點他明明在上班的。
莫蘭神色一暗,當即推開門打算離開,卻迎面撞上門口的厲薄欽。
她看著厲薄欽冷峻的臉龐,突然有種被抓包的感覺。
“對不起,我只是來收拾行李,現(xiàn)在立刻離開。”莫蘭邁步錯開厲薄欽。
下一秒,她被厲薄欽抓住了小臂。
正值黃昏,屋內(nèi)沒開燈,倆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分寸,此刻竟顯得有些曖昧。
“這么著急離開?”厲薄欽垂著眼,一股恍惚的熟悉感涌上心頭。
聞言莫蘭淡定道:“嗯。”
握著她小臂的力氣瞬間加重。
“厲總......”莫蘭推拒著厲薄欽的靠近。
她有些搞不懂厲薄欽了。
她愛他時,他冷漠少言;不愛時,他又抓著她不放。
“要走?”他熾熱的呼吸擦過莫蘭耳朵:“不怕我讓你姐姐住進來?”
“這是厲總的宅子,您想誰住進來都行。”莫蘭冷笑一聲。
拉著行李箱離開前,她聽見厲薄欽說道:“我厲氏從不趕人,你只要還是厲氏夫人一天,就有資格住在這里。”
她沒有回答,只是步伐越走越快。
走到大門口,她看見厲薄欽跟了出來。
“我送你?”厲薄欽看了看她的行李箱,將目光放在停在門前的邁巴赫上。
莫蘭冷漠的搖了搖頭,拎著行李箱走得飛快。
所以沒看見厲薄欽看著她背影時愈發(fā)深沉的目光。